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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莲花纤维洛罗·皮亚夹克,摸起来感觉像亚麻和生丝的混纺布,要花费约5,600美元。
去年,一位日本来的朋友把一块米色布料给了洛罗·皮亚那(Pier Luigi Loro Piana)。那时候,这位纺织业大亨觉得朋友的说法让人难以置信:这块布料的纱线是手工纺制的,用的是莲花纤维。
这块布料看上去像是亚麻和生丝的混纺布。它是粗纺布料,摸起来感觉很柔软。自己拥有服装公司的洛罗·皮亚那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将这块布料做成了一件夹克。他说,整个秋天我都穿着它。
在位于阿尔卑斯山脚下皮埃蒙特山区(Piemontese)的家里待着的时候,洛罗·皮亚那通常都穿羊绒制品。这件夹克不像羊绒制品那么暖和,透气性却和亚麻一样好,不光不会特别显皱,似乎还有很好的防污功能。
很多人只会单纯地享受穿一件新奇夹克的乐趣,洛罗·皮亚那却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意大利纺织业家族的第六代传人。他把布料放到显微镜下面去看,发现那是一种外形极不寻常的纤维,上面布满了小孔,按他的说法,就像是一块海绵。
他看到的是莲花──一种多年生水生植物──的纤维。亚洲部分地区的人视它那粉粉白白的花朵为一种神圣之物。洛罗·皮亚那的夹克来自生长在缅甸茵莱湖(Lake Inle)周围那些种植园里的莲花秆。用莲花纤维织布是当地的一个传统。
昵称“皮季”(Pigi)的洛罗·皮亚那和他的兄弟一起经营洛罗·皮亚那公司。塞乔·洛罗·皮亚那(Sergio Loro Piana)身材瘦长,负责推广公司产品以及从帆船到滑雪胜地等各种奢侈的生活方式。健壮结实的皮季喜欢四处探险,从澳大利亚内陆到喜马拉雅山腹地,人们都可以看到他捻摸羊毛和羊绒的身影。
很自然,他也想去看看莲花的纤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了完成这个心愿,今年2月他去了缅甸。美国禁止从军人统治的缅甸进口任何商品,意大利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地方特产的纺织品已经变得越来越珍贵。纽约时装技术学院(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in New York)纺织品结构及分析教授柯斯林(Desiree Koslin)说,我们的大多数衣服都是由熟悉的面料制成的,比如棉花、亚麻、丝绸、羊毛和人工纤维。然而,菲律宾的传统罩衫是由菠萝纤维制成的,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人们则会从荨麻当中抽取类似亚麻的纤维。在日本,特制的和服是用因特殊培植而特别柔嫩的香蕉树纤维制成的。有一些地区甚至还有产自蜘蛛网而不是蚕茧的丝绸。
将传统的纤维提取技术应用于大规模生产通常都是件困难重重的事情,成本也很高昂。柯斯林说,香蕉纤维必须通过十分费力的方式捻接到一起,而不是纺织成线。黑市上销售的沙图什披肩的制作方法更令人不安,因为濒临灭绝的藏羚羊为此而惨遭杀害。
但是,柯斯林热衷于开发某些可以与棉花构成竞争的植物纤维。她说,多样化总是件好事情,同时她还特别提到,荨麻在任何地方都能生长。
今年2月,洛罗·皮亚那展开了为期四天的缅甸之旅。他此行并不单单是出于好奇,还希望发现一种新的纺织品。他穿过的莲花夹克让他相信,这种植物的分子结构使它具有特殊的透气和防皱功能。此外,洛罗·皮亚那公司经销由自然纤维制成的奢华运动装,店铺从纽约的麦迪逊大街(Madison Avenue)分布到日本的银座(Ginza),这种纤维很符合他们的产品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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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罗·皮亚现在正使用的莲花的纤维布料
莲花夹克还可能让洛罗·皮亚那这个注重纺织品创新的品牌更加响亮。公司一面与来自中国的低成本羊毛和羊绒产品竞争,一面又推出了其他一些超豪华的天然织物,比如骆马毛和所谓的小山羊绒织品。
要做一件小山羊绒衫,你就得用上从19只小山羊肚子上梳下来的羊绒。骆马(骆驼在南美洲的近亲)每两年才能剪一次毛。骆马毛毛衣和夹克的价格从2,500美元到1.8万美元不等,但却还是卖得相当不错。所以呢,洛罗·皮亚那在全世界的139家分店当中都有骆马毛产品。
洛罗·皮亚那在缅甸了解到,制成1米(相当于1.09码)莲花纤维布料需要32,000支莲花秆。抽取莲花纤维的时间必须是在从湖水中收得莲花秆之后大约一天的时间之内。技艺熟练的妇女们会切开一把莲花秆的尾端,然后通过一个扭转动作把长长的纤维从秆里抽出来,再把它纺成一根长线,之后还要经过洗涤、晾干等工序,最后才在手工织布机上把它织成布。
当地人会用这种纤维来为佛教高僧制作僧袍,也会把它做成围巾出售给为数不多的茵莱湖游客,还会用特别好的布料来装饰佛像。
尽管困难重重,但洛罗·皮亚那公司已经注册了“洛罗·皮亚那莲花”商标,而且计划在圣诞节前开始销售这一品牌的围巾和大约20件夹克。每件夹克的售价约为4,000欧元,相当于5,600美元。
这家意大利公司并没有因为美国禁止任何产自缅甸的产品在美国销售而受到打击
现在还不清楚这种服装什么时候会在美国上市。美国仍然对缅甸的极权政府保持着贸易制裁,禁止任何产自缅甸的产品在美国销售。洛罗·皮亚那说,他的律师认为,如果先把这种纤维进口到意大利,再在意大利制成成衣,莲花夹克就有望获得美国方面的销售许可。
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缅甸的木材可以先在第三国制成成品,然后就可以在美国销售。同样的原则似乎也适用于缅甸的纤维。她在电子邮件中写道,使用缅甸的纤维,在意大利将它制成成衣,这已经足以说明这件商品产自意大利,不应受到制裁的限制。
洛罗·皮亚那正在为此展开积极努力,打算将莲花纱线进口到意大利,然后在高度机械化的意大利工厂里纺织成布。同时,公司也在试验莲花布料的染色和现代磨光等工艺。
洛罗·皮亚那表示,未来的三年当中,他希望能每年售出300件莲花夹克。他说,从长远来看,这也许会成为一门有趣的生意。